“民航現在是大病初愈，”全國政協委員、春秋航空（601021）董事長王煜在趕赴全國兩會之前，接受第一財經記者專訪時這樣說。

過去三年，民航業在疫情下累計虧損4000億，不少企業把過去十年賺的錢都虧掉了，現在的復蘇態勢雖然比較明顯，但徹底恢復元氣還需要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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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煜認為，對于目前的中國經濟來說，重要的也是提振各方的信心。因此這次兩會他準備的提案，也都圍繞如何提振信心，包括提振民營企業的信心，消費者的信心，以及員工的信心。

圍繞信心的三個提案

王煜告訴記者，當前中國經濟存在三重壓力：需求收縮，供給沖擊，預期轉弱，作為中國民間商會副會長，他也看到一些民營企業家在這期間有一些顧慮，比如不敢投，不敢闖，但另一方面，二十大明確提出“促進民營經濟發展壯大”， 中央經濟工作會議也提出“從制度和法律上落實國企民企平等對待”，“所以我想需要有一個國家層面的立法，用法律的形式規范民營企業健康發展的市場環境、營商環境，從制度和法律上落實國企民企平等對待，資源分配上一視同仁。”

在王煜的提案中，還建議在法治軌道上保護和激發各類市場主體的活力；依法保護民營企業產權和企業家權益；堅持公正司法，依法平等保護各類市場主體，確保各類企業依法平等使用生產要素、公平參與市場競爭，為民營企業營商環境提供制度保障。

第二個提案是關于消費者信心。王煜提到，目前在民航網絡購票業務環節，存在不法分子利用手機沒有實名制校驗要求，在各大OTA平臺投放偽造的機票產品收客，通過非法的“短信接碼”平臺，利用虛假旅客手機號碼大量占座，阻斷航司與乘客聯系、干擾航司運價、擅自修改機票客規等方式牟利。

“航司有緊急情況也無法和旅客取得聯系，嚴重侵害旅客隱私、人身、財產安全，侵害航司經營安全，也對國家公共衛生、反恐安全等造成隱患，因此建議在公共交通領域進一步完善旅客實名制，尤其是在網絡購票、補票、取票、改簽、退票等業務環節中增加手機實名制校驗要求，”王煜說，目前鐵路就通過今年1月1日實施的《鐵路旅客車票實名制管理辦法》，在購票、補票、取票、改簽、退票等業務中全面實施了實名制，有效杜絕了“黃牛”倒票、詐騙等情況。

第三個提案則是建議改善機務等民航一線員工的工作環境。民航機務維修、搬運、勤務等一線崗位，夏天需要在六七十度的跑道上工作，冬天則是刺骨的寒風中無遮無擋，而許多大型機場機坪遠機位工作區域距離候機樓或保障區域的休息區非常遠，從遠機位來回休息區需要幾十分鐘，不少還超過一個小時。

“一線工作環境惡劣、任務間隔不能很好休息，是一線專業人才的流失的重要原因。據民航局統計，2020、2021兩年里機務人員流失9298人，流失比例達到14%。”王煜透露，因此建議大中型機場規劃建設時，在遠離候機樓或保障區的機坪預留工作人員休息區域，可由各航司自建或由機場統一建造休息室，但不以盈利為目的。

對今年扭虧有信心

事實上，疫情三年來一線人員的流失，是全球民航業面臨的共同問題，也是阻礙目前行業快速復蘇的重要因素。

王煜告訴記者，目前國際航班恢復緩慢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各地機場的保障能力不足。“疫情三年，很多機場人員流失，現在需要時間重新招募培訓，這是東南亞國家面臨的主要問題。”

以泰國為例，目前春秋從中國飛往泰國的航班每周只有62班，換季后能達到82班，但也只有疫情前的19年時的一半。而泰國等東南亞國家，還是春秋恢復國際航班較快的地區，其他國家由于涉及航權談判，恢復的速度更慢。

“目前我們恢復的國際航線每天只有28班，而在2020年春運前半段時，國際航線最高一天能有170班，”王煜告訴記者，根據中航協的預計，今年國際地區航班量只能恢復到2019年的24%左右，而現在航班量的恢復只有疫情前的一成，不過票價大部分要比2019年要高。

相比于國際航線，國內民航市場的恢復速度則更快一些。王煜透露，在乙類乙管”實施前，春秋在國內每天的航班量最低時只有幾十班，到今年春運時一天已經有380多個航班，恢復到了19年同期的88%，“票價也超過了19年同期，客座率達到將近90%的水平，復蘇跡象還是非常顯著。”

不過，目前的飛機利用率還沒有“滿血”恢復，主要是由于春秋的外籍飛行員在疫情期間大部分都回到自己的國家，而疫情前公司的外籍飛行員大概占所欲飛行員的四分之一。“現在歐美也比較缺機長，他們很多也找到了工作，我們在研究什么樣的政策能把他們再吸引過來。”

王煜預計，飛機利用率要滿血恢復，估計要到今年年底，整個市場的恢復則要看國際市場的恢復情況。“疫情前我們的國際占比在40%左右，現在國際航班恢復的速度相比國內還是慢一些，但我對今年扭虧還是很有信心。也希望民營航司在融資，發債政策方面可以更加便利化，監管部門在一些定價政策上能夠進一步放開，比如目前國際選座已經開放，但國內選座還沒有開放。”